【顾念平×王路易】开始懂了(06)
14
“让一下嘞！”一个面庞黝黑，头发油油的结成一团的大叔端着一碗红烧牛肉面，从车厢连接处走过来。手上的面碗盛满开水，深红色漂着一层热油的面汤，冒着浓郁热辣的香气。
面的料包味，扩散在拥挤的车厢里。挤了一整天车的男男女女，混合着汗味、脚臭味，中年男人身上特有的劣质烟草、烈性酒的余味。
路易吸了下鼻子，紧了紧眉头，侧过身，给大叔让出一点空间。
“你还在上学吧？”坐在路易身前的大婶笑眯眯地看着路易。
“嗯，是的。”
“你在哪里下车呢？”
“我到厦门。”
“还有差不多十个小时呢，一直站着太辛苦了。”
“阿姨，我年轻，没事儿。”
“我一会儿就下车了，你可以坐我这里。”
“好的，谢谢阿姨。”路易笑笑，很有礼貌。
王路易每次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搭乘不同的交通工具，体验大体上都差不多。
坐火车硬座车厢，车厢里总是很吵，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。路易经常会不明原因的被一旁的叔叔阿姨抓住聊天。
坐飞机，或是看书，或是睡觉，或是玩自己的电子产品，陌生人之间很少讲话。
这种沿着铁轨慢慢前进的绿皮火车不一样，一句简单的问候，一副扑克牌，一份故乡的美食，就可以让原本不认识的人打成一片。能从特色小吃、名胜古迹聊到地方经济、社会乱象，好似他们之间早就熟稔了。
赣州车站，好些人下了车。到了这里，已经晚点两个小时了。王路易找到了空位坐下来歇歇，一天没有座位，在人挨着人的车厢里，站着也是一样睡的。
暮色黯然，列车驶入山区，经过一条条隧道，给耳膜带来轻微的压迫感。
路易头侧倚着靠背，闭上眼，回想起学校近来的事宜，和妈妈的近况。
“喂，醒醒。”一个年岁较长的男人喊醒了路易。那个男人穿着一件和当地气温不符的棉衣，嘴唇干裂，声音嘶哑，拎着一个破口袋。
路易将将睁眼，喉咙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，吐不出音来。“咳，您的座位吧？”路易又站回过道处。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，已经午夜十二点了，原本空着的椅子，也都被躺着的旅客占满了。
路易只好悻悻站在过道边，打着哈欠。
“前方到站为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厦门车站，厦门隶属于福建省，别称鹭岛……”广播小姐姐的声音此时显得尤为美妙，十二点一刻，晚点接近3小时。
王路易拖出行李箱，等着火车停稳的美妙时刻。
午夜时分，火车站地下停车场依然人潮涌动。路易活动着僵硬的双腿，排队等车。
“师傅，我去**大学。”路易关上车门，看着前车的尾灯，昏昏欲睡。
车子驶过高架桥，经过繁华的商业街，师傅见前边有个年轻人招手，把车停下。
摇下车窗，“去哪里呀？”
“**理工大学。”顾念平一点不客气，直接拉开后车门。
“真是巧了，他去你隔壁的**大学。”
“王路易？”
“你认识我？”车厢里光线很暗，王路易只能嗅到身旁的男孩子浑身的酒气，至于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。
“真是贵人多忘事啊，我们一起打过球。”顾念平戏谑道，唇间吐出更浓的酒香。
“我想起来了，你是顾念平。”
“难为路易学长了。”顾念平转过头去，不想让身旁男人闻见自己身上难堪的气味。
“你打球很不错的，很有激情。”
“你这是在夸我？”
“当然。”
两人相互道别，王路易穿过校内的试验田，听着蛙虫和雀鸟的鸣奏，天上的月好亮呢。
15
“路易，我把剧本发你邮箱了，注意查收哦！”美女学姐的电话总是来得这么刚刚好。路易只好放下篮球，打开电脑查收邮件。
“学姐，你给我的这叫什么啊？”立刻回拨电话。
“美女与野兽啊，有问题吗？”
“是没有问题，你这是打算让我干嘛呢？”
“演员名单还没定下来呢，定下来再告诉你啦，不要耽误我睡美容觉。”学姐挂断电话，大笑出声。
“这么高兴？又调戏学弟啦？”室友过来打趣。
“哪有？我的路易不可爱么？”
“是啦。他真是太可爱了。”室友也满脸星星眼。
“下次活动给你留位置哦。”
“我太爱你了！”
窗外凤凰木的叶子，随风簌簌作响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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